第89章 上藥
藉口離開。“他說他找你有事。”陸燃朝紀旻走過去,把大黃的狗繩遞了過去。“有何貴幹?”紀旻朝金看過去,態度不冷不熱。金自顧自地坐到紀旻對麵:“來向紀總道個歉,上次是我們失禮了。”說著,他又忍不住試探道:“紀總可知道最近HZ專案的競標?聽說沈星遇為了這個專案,特地放下國外那邊的生意準備回來?”聽到沈星遇的名字,陸燃眨了下眼睛。對這個話題,紀旻也沒有多談的意思。他冷淡道:“這個專案和紀氏沒什麽關係。”聽...(adsbygoogle = window.adsbygoogle || []).push({});
第89章 上藥
紀旻又看了一眼陸燃頸上的紅痕。
發出一個疑惑的單音:“掐?”
“對啊!”
陸燃一邊應著,一邊往下拉了拉領口給他看。
隨著他的動作,頸側奶白色的麵板又露了一小片。
紀旻忙偏過頭。
少年靠的太近了,他幾乎能感受到那一小片麵板上的溫度。
男人下意識往後撤了撤身體。
但背後便是輪椅的椅背,避無可避。
麵前的少年還皺著眉頭一臉苦惱的說:“我看了網上的教程,但這個還挺難得,弄不好的話,一眼就看出來是假的。”
說著,他臉上又露出了點得意。
仰著下巴道:“但是我很聰明,從下往上開始練習,這樣上麵露出來的就全是滿分的完成品!”
聽他的語氣,好像自己不是在僞造什麽吻痕。
而是在實驗室認真做實驗。
似乎是因為這股得意洋洋的勁兒,再加上向老闆邀功的熱情。
他又湊得近了點,仰著脖子給紀旻看。
但輪椅上的男人,視線像是黏在了柔光地磚的花紋上。
後背也緊貼著輪椅。
隻在嗅到少年身上柑橘味道的沐浴露香時,喉結剋製著淺淺滑動了一下。
陸燃還在說:“老闆,要不要我也幫你弄幾個。”
紀旻:“……”
他心想,你這種的是吻痕,又不是水痘,還弄幾個……
見他沒答應。
陸燃連忙解釋:“你放心,我現在技術已經很純熟了,不會給你掐破皮的。”
聽到這,紀旻眉頭輕輕皺了皺。
他扭頭,終於用餘光,淺嘗輒止地瞥了眼身側的少年。
陸燃已經鬆開了扯著領子的手。
但圓領衛衣的領子還沒徹底縮回去,他鎖骨那一小片麵板還露在外麵。
而在那一小片麵板上,有些還紅腫著的掐痕,壓在領口下。
紀旻目光微凝了下,腦海裏那些不合時宜的心思盡散。
他皺眉湊近了些,指尖輕輕捏住少年的領口,微微扯開。
隻見領口下麵還有更多的“練習”痕跡。
有些的隻是紅腫,或帶著些明顯的指甲印。
還有些幹脆破了皮。
應該是早上洗澡碰了水,甚至還沒結痂。
印在原本健康且完好的麵板上,頗有些觸目驚心。
紀旻眉頭徹底打了死結。
他擡眸瞥了眼小孩,語氣有點兇:“你做這些幹什麽?”
“啊?”
陸燃沒弄懂他為什麽生氣,抖了抖領口,茫然地解釋,“這不是要到你生日了嗎?”
他有理有據:
“你生日那天肯定很多人來。你想啊,現在我住在你這裏,肯定要演一下嘛。”
紀旻:“……”
他有些無語,陡然間又有些生氣。
氣的不是陸燃。
而是那個隻能靠這種“工作”藉口留下少年的自己。
領口鬆回去,磨到了傷口。
陸燃忍不住又扯了一下。
紀旻伸手幫他勾住。
他凝眸看向少年身上的傷口,聲音很沉:“那也不需要你做這種事。”
有個細小的傷口,因為滲出了組織液,粘到了衣服上的纖維。
紀旻伸出指尖,想碰一碰。
但指腹即將觸到少年麵板的一瞬間,又收了回來。
男人眉心皺的很緊。
表情也嚴肅得要命,彷彿陸燃身上的不是掐痕,而是什麽可怕的刀傷。
陸燃覺得有點稀奇。
他側著頭看了一會兒,沒忍住又把腦袋探近了點,去看紀旻的眼睛。
“看什麽?”
紀旻沒好氣地回了一句。
又伸出手指,壓著少年的眉心,將人推了回去。
陸燃朝他嘿嘿一笑,道:“老闆,不疼的。”
紀旻半點不想聽他的鬼話,轉頭去找陳管家。
回頭一看,陳管家竟然不在。
“真不疼的。”陸燃說。
紀旻沒理他,皺著眉頭叫人:“陳叔,拿藥箱來。”
“不信你試試啊。”陸燃說。
說著他伸手在男人頸側也掐了一下。
“……”
紀旻正扭著頭叫人,反應不及,被掐了個正著。
疼倒是不算疼。
但被掐的地方,很快起了紅痕。
紀旻的麵板更白。
是一種常年不見陽光的蒼白。
連血液的顏色似乎都比常人暗了個色調。
但也使這點紅痕在紀旻脖子上變得更為明顯。
陸燃掐完就“哇”了一聲。
忍不住湊過去看:“老闆,你脖子上的這個好標準!”
說著還拿手機開啟鏡子給紀旻看。
莫名其妙脖子上掛了個吻痕的紀總:“……”
他深吸了口氣,咬牙切齒道:“你消停點。”
拿著藥箱匆忙趕來的陳管家:“……”
他剛避開沒多久,回來就見自家老闆脖子上出現了個吻痕。
還咬牙切齒地對陸燃說你消停點。
好家夥。
果然他這個老人家剛剛避開是明智之舉。
紀旻要氣死了。
他把藥箱往桌上一扔,指著陳管家道:“你去給他塗藥。”
陳管家磨磨蹭蹭地走上前,剛開啟藥箱。
果不其然又聽紀旻道:“讓他自己塗。”
陳管家笑著把碘伏和棉簽準備好,放到陸燃麵前,自己垂眸走到一側站好當壁畫。
陸燃心說有錢人真是講究。
他拿起棉簽,對著鏡子塗藥。
因為不想把衣服領口弄髒,塗得小心翼翼。
紀旻看了一會兒,看不過眼了。
他緩緩吐出一口氣:“算了,過來,我給你塗。”
陸燃把棉簽交給他,還不忘了交代他:“要轉著圈從裏往外塗哦。”
紀旻悶不吭聲。
他手指捏著沾滿了藥水的棉簽,一點點靠近陸燃的傷口。
因為怕把衣服弄髒,少年把領口扯得很開。
該露的不該露的露了個遍。
紀旻抿著唇。
棉簽貼上陸燃麵板的一瞬間,他向來很穩的手還是顫了一下,驟然收了回來。
男人不知是發什麽脾氣。
將手裏的棉簽折吧折吧扔進了垃圾桶,氣得耳朵都紅了。
或許並不是氣的。
他盯著窗外看了半晌,目光又在室內開始巡視。
紀旻視線掃過陳管家。
陳管家眼觀鼻鼻觀心,完全當自己不存在。
巡視了一會兒,紀旻還是看向桌邊一頭霧水的少年。
憋了半晌,道:“你在我的指導下塗。”
瞬間,紀旻接受到了陸燃看傻逼似的眼神。
陸燃朝他翻了個大大的白眼。
幹脆一伸胳膊把衛衣給脫了,然後拿了兩三根棉簽往碘伏裏一蘸,大大咧咧往傷口上胡擼了兩下。
妥了。
塗完,陸燃把衣服套上。
等他腦袋從領口裏鑽出來,卻發現原本還待在他對麵的男人不見了。
他扭頭找了一圈,才發現這人不知道什麽時候挪到了外麵的走廊裏。
正低著頭好像在研究院子裏的草坪。
陸燃又往嘴裏塞了兩個包子,才走過去。
這時紀旻的助理進來了。
他朝紀旻彎了彎腰,又對陸燃打了個招呼。
正準備說什麽,一低頭瞥見紀旻脖子上的東西,嘴巴頓時抽了筋:
“紀總總總……”
“我總什麽?”紀旻沒好氣地打斷他。
但沒忍住,還是伸手拎了下領口。
助理訕笑了一會兒,才道:“名單上的賓客,我都通知到位了。但李家那邊,李夫人說他們可能會遲,問您能否把宴會推遲……”
陸燃聽著有點驚訝。
沒忍住問了出來:“生日不就那一天嗎?要怎麽推遲啊?”
助理也有些尷尬。
要是別人問這種事,他根本不會和紀旻提。
但李夫人是紀旻的親姑姑。
也是當年紀老爺子最寵愛的老來女。
仔細算來,紀家雖然家大業大,但大多都是旁支。
現在紀家真正和紀旻有血緣關係的人,也隻有這個姑姑了。
紀旻神色平淡,隻道:“告訴李家,趕不上可以不用來。”
助理應聲。
想了想又道:“監獄裏那位又要求和您通話。”
這次紀旻笑了一下,但沒說什麽。
助理知道他的意思。
隻是傳達一句:“前幾天獄警那邊聯係我,說是他的腿斷了。這次他要聯係您,估計也是因為這件事。”
“這有什麽可大驚小怪的,一切走流程就是。”紀旻道。
他語氣太平靜了,平靜得讓助理剛剛看到吻痕時升起的調侃心思盡散。
當年紀家奪權,鬧得腥風血雨。
紀旻被人揹後捅刀,年紀輕輕便坐了輪椅。
芋—兮—證—立—
但在他之後,紀旻也隻是將給他車子動手腳的私生子弟弟送進去而已。
這麽多年,並沒有額外的為難。
但誰知道這幾年後了,那人待在裏麵,腿卻突然斷了。
助理心想,應該是踩縫紉機時不小心出了意外吧。
紀旻又安排了些事情,助理便離開了。
陸燃在旁邊聽得雲裏霧裏。
但他對一些事情很敏銳,便看向紀旻,問:“你和你姑姑感情不好嗎?”
“一般吧。”紀旻說。
陸燃想了想,換了另一種問的方式。
他彎下腰仔細去看紀旻的眼睛,又問:“他們欺負你嗎?”
紀旻一愣,隨後便有些哭笑不得。
“沒人欺負我。”他扭頭看向少年,“倒是有人天天氣得我要死。”
“誰啊?”陸燃問。
他這問的太坦然了。
坦然到紀旻都無語了好半晌。
很好,看來這小子是真沒意識到自己有多氣人。
紀旻的生日宴很快便到了。
前一天,陸燃還摩拳擦掌想趁機搞個大的,好好推進一下自己的“工作”。
但紀旻生日當天,他卻睡過頭了。
院子裏已經佈置好了。
紀旻吃完早餐,遲遲沒等到陸燃下來。
他上樓,遙控著輪椅往陸燃的房間走。
陸燃來住了有一段時間了。
但除了讓凱米勒醫生過來的那次以外,紀旻卻沒有再來過。
他們住在同一層。
但卻居於兩側。
中間的樓梯和電梯井,像是一條楚河漢界。
又像是某個男人心裏自己畫的一條線,從來不去踩。
至少在晚上是這樣。
現在紀旻遙控著輪椅往前走。
走廊有點暗,他便讓人把走廊的窗簾都拉開。
等大片大片的陽光照進來,徹底讓所有黑暗都無處遁形。
他才朝陸燃的房間走過去。
紀旻問身邊的陳管家:“昨晚他幾點回來的?”
“淩晨兩點鐘左右。”陳管家說。
紀旻皺了皺眉:“他們學校怎麽回事,怎麽能讓人在實驗室待那麽久?”
說著,兩人來到陸燃門前。
紀旻擡手便敲了敲門。
但隨著他的動作,門直接被敲開了一條縫。
男人頓時愣在門外。
半晌,才又看向陳管家,問:“他睡覺不關門?”
陳管家朝他聳聳肩。
紀旻便這樣停在了門外。
擡手捏了下眉頭,又去朝陳管家抱怨:“他怎麽能不關門?”
“可能是昨晚回來太累了。”陳管家敷衍道。
心想,也隻有你平時那麽在意人家小孩晚上門鎖沒鎖。
“他裏麵臥室的門肯定鎖了。”紀旻說。
結果他剛推門進去,就見裏麵臥室的門幹脆大敞著。
離老遠都能看到少年趴在床上的樣子。
紀旻:“……”
他深吸口氣,突然有些不甘心。
這小子也太沒心沒肺了吧。
真把他當長輩了?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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